过夫人!”努力地忽视一旁紧握自家夫人手掌的许晏清。
静姝眯了眯眼睛,看清了火光中的卫平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卫平,我要回侯府!”
卫平心下憋屈,为何卫八这小子总是这般好运,棘手的事情每每都落到自己的头上,拱手回道:“夫人,卫平作不得主。主子晚些会亲自与夫人解释。”
静姝笑了,如那暗夜里开得猝不及防的昙花,原来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:“往后莫再唤我夫人,我听了恶心。”
卫平谨记着卫八的教诲,只当未闻,这种话回去万万传不得。
许晏清的神情变了几变,终又归于澹然,开口劝道:“静姝,且回吧。”
静姝看着他,苦涩地点点头,随即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再次睁眼,这天下已经换了姓氏。街头巷尾也唱起了童谣:“一魏倒,一卫兴。北魏无粮百姓苦,南卫有粮百姓欢。”
静姝接过许晏清手中的汤药:“哪位郎中开的药方?”
许晏清回道:“巷尾住着一位姓王的御医,昨夜那个卫平请来的。”
静姝闻了闻手中汤药,补血理气的药方,倒也对症,一仰头喝了下去。
甚是苦涩,却也好过心中的苦楚。
静姝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这一倒,竟错过了国之大事:“新帝登基了?”
“今日早朝新帝登基,国号梁,改元丰启,长子得封梁王。”许晏清听闻卫景辰无意皇位,执意恭请父亲卫司远登基,父子俩为此还争执了一番,不知是彼此试探,还是发自肺腑。
静姝不屑:“以国号封王,为何不直接封了太子,卫家人总是这般多此一举。前朝的皇族如何处置?”
“无一殒命,过些时日将举族迁往泸州。”许晏清倒也佩服新帝的仁厚和自信。
“泸州是卫家的大本营,他们在那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。”静姝只觉卫家假仁假义。
许晏清难得闻静姝说话如此尖刻,迟疑间说道:“早朝上,新帝封赏了叶家,旌其忠君大义,追封岳父大人为定国公,放了舅兄归府,出孝后由其承爵。”
“不过与善待前朝皇族一般,博取仁德之名,安定人心的手段,新朝宽大,前朝旧臣自可安心追随。”
静姝说完看了眼许晏清,不然许家怎会调转了船头。
许晏清自是听出她的言下之意,只道:“用些膳食,我陪你回叶家。”
静姝闻言,登时悲从中来:“世子等我梳洗干净。”
锦瑟与绣娘们一夜未眠,赶制出世子夫妇的孝服,那纯净的白色映射着正午的日光,深深刺痛了静姝的眼睛,一时睁不开眼来。
一身素缟的静姝出现在定国公府外,第一次无人出门相迎,府内外皆是触目惊心的白色。
大敛之日,定国公府却门可罗雀,显然百官皆在观望。
管家闻讯来迎:“小姐总算是来了,侯爷说小姐不来,不能封棺。”
静姝难发一言,眼眶中已噙满了泪水,许晏清握住了她冰凉的手。
进入灵堂,披麻戴孝的叶静川深深地望了眼静姝,站起身来,说道:“我有话问你!”
静姝看着面色憔悴的兄长,潸然泪下,在许晏清的搀扶下,随叶静川来到父亲的书房。
许晏清扶她坐下,知趣地离开:“我在门外等你。”
叶静川径自从书案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卷舆图,长叹一声开了口:“静姝可见过这卷驻军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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