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,让陛下知道那批银两最后落入了谁的手中。”
“先别说了,我抱你下马车。”
“不用。”苏知玺在人前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仪态自得,就算如今病的浑身发烫,他也不想让众人看了笑话,他这辈子就是个笑话,这点仅有的、身为世家公子的面子,他不想丢了。
“阿野,我不是不知道,烛都很多人都在笑话我扬州瘦马。”
啪!
一阵极轻的声响在马车内响起,傅九襄的手掌从苏知玺侧脸上拂过,他气道:“从前怎么不知道,大公子这般自怨自艾。”“雀奴,我的眼光不至于这般差。”
苏知玺一愣,紧接着他低低的笑了出来,到最后笑的喘不上气,只能俯身趴在傅九襄的膝上直喘,咳的眼尾泛红。
他乌黑茂密的长发散在了傅九襄的膝上,像是一匹光滑的锦缎,傅九襄摸着他的黑发,又将手贴在了他的后颈,静默间,只听见了傅九襄的一声轻叹:“雀奴啊。”
翌日天一亮,傅九襄便带着青山和千山以及傅乾历先行一步出发了。
山鬼仰天长啸,带着如雷的蹄声勇往无前,苏知玺站在悬泉置前的土坡上望着那道黑影渐渐消失在了黄沙中,最后成了天地间的一抹云烟。
松童上前轻声道:“公子,今日您支开了定北王,来日回了烛都,只怕再无自由了。”
苏知玺轻咳着道:“正因为如此,难道我就该拉着他不放吗?明知前头是万丈深渊,我却还不肯松手,这对他不公平。”
“更何况,如今他羽翼未丰,不是苏郎仪的对手。”
“我没必要让他为了我豪赌。”苏知玺活得通透,情,这东西虚无缥缈,他凭什么要傅九襄为了这个字就为他赴汤蹈火。
若他今日是个自由身,是个自由人,他也能陪傅九襄天地畅快。
若能得有情人,谁会不快活?
苏知玺转身,慢慢走回了悬泉置。
这阵子的镜花水月,终究是要散了啊。
“咳咳咳!”
苏知玺的病一直不见好,一行人也不能因为他一人就不赶路了,再加上傅九襄先行一步,傅乾毓对苏知玺便肆无忌惮了起来,在悬泉置歇了一夜之后便着急忙慌地催着上路。
松童趁着马队休息的功夫在伙夫那弄了点热汤,把烧的不省人事的苏知玺唤醒,想让他喝一口热汤。
肉汤泛着腥味,苏知玺闻了一口便不想喝了,他将汤碗推开,“拿走吧。”
“公子!”松童一脸着急,“您这一天到晚不吃不喝怎么行。”
“快到烛都了吧?”
“按照这个脚程,最多一日,便能到了。”
苏知玺靠在软枕上,“我病着也好,见我病重不起苏郎仪也放心,我病了便生不了事端,他与皇后也能让我少受点罪。”
“公子,您这儿还不叫受罪?”
“回了烛都,没多久咱们就该去千佛寺了吧。”苏知玺轻咳了一声,“今年你就别跟着我去了,那副模样见多了我怕你夜里头做噩梦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
松童还想说些什么,就被苏知玺堵住了话头,他闭着眼睛,自顾自说道:“我有不少私产,无论是银票还是地契,你都知道的,放在济身那,我若没挨过去,你就在济身那取了银票离开烛都吧,找个安静的地方,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,这些年跟着我你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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