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“那不是你孙女?”
“哎,不是。是亲戚家的小孩,说今天要过来的。”拿了钥匙便关上了门,魏老师抱歉道:“婶子,今天有点事,就不留你了,明天再来我家吃饭。”
“哎,没事,没事。”李奶奶摆了摆手,“你赶紧去,两个小丫头脸上哭得一道一道的,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。楼道里那么凉,别再给冻着了。”
急匆匆地下了楼,魏老师一低头,便看见裹得像个黑色大号垃圾袋的赵迪和夏亚南坐在一起,呆呆的一动不动。
两人搂到了怀里,魏老师挨个摩挲她们的冻得通红的脸,心疼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怎么不上去啊?”
赵迪还未答话,方才呆呆的像块木头的夏亚南却才反应过来似的,一头扎进了她怀里,哇的一声便哭起来了。
连忙拍了拍她的背,魏老师摩挲着她的头顶,哄道:“好了,好了,不哭了,啊?”
哄了好一会,待夏亚南哭得好些了,她才温声问赵迪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看着慈祥的魏老师,再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儿,赵迪鼻子一酸,眼泪竟也忍不住,啪嗒啪嗒便掉了下来。
没想到一向坚强的赵迪也哭了,魏老师不禁慌了手脚。连忙也把她搂进了怀里,她心疼道:“这是怎么了啊?怎么一个个都哭了?”
夏亚南整个人状态都不对,指望她说话是不可能了。抱着魏老师哭了一会,赵迪抹干净眼泪,抽抽噎噎把家里如何找过来,她和夏亚南如何逃进了公安局,她们又如何和家里人对峙,一五一十给魏老师讲了一遍。末了,她脸上挂着泪,仰着头问道:“老师,丫头就不配上学吗?为什么被家里牺牲的总是我们?”
被她看得心里难受,魏老师也忍不住掉了泪。抚摸着赵迪的头,她道:“不用管他们,你学你们的。他们要是说得有道理,为什么都过不好?”
直愣愣地点了点头,赵迪抱紧了她的胳膊,无声地流下了眼泪。
拥着两个孩子上了楼,魏老师把热好的牛奶塞进了她们手里。
夏亚南还是呆呆的,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。赵迪把手指放在她眼前,她却连眼珠都不转一下。
抱着木头似的夏亚南,赵迪也呆呆的落了泪。借着手心里热牛奶的温度,她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:“老师,我们没有家了。”
确切来说,是她们从来不曾有过家。
那个家从始至终,都是她们弟弟的。只是她们之前没有看清,也不愿看清。
弟弟要进局子,那她们就去结婚换彩礼。弟弟要结婚买房,那她们就去打工挣钱。
等她们到了结婚的年纪,大多数情况下,家里也会怜悯她们劳苦功高,给她们找一个过得去的婆家。当然,也或许是因为顾忌邻里的风言风语。毕竟,弟弟还是要娶媳妇的。
结婚之后,如果遇到什么事,比如没有把彩礼带去婆家,比如没有生出来男孩,再比如偷偷给娘家塞钱,大部分弟弟也会为她们出头,藉此维系她们与“娘家”的关系。
等她们生了孩子,她们也会这样教导她们的女儿,督促着她们踏上自己走过的路,进行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的循环。
想着想着,赵迪讥讽地勾起了嘴角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凭什么?凭什么?
从小到大,她无数次地问过那两个被她称作爸妈的人,可他们的答复一直是:“你是姐姐,你要让着弟弟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,现在她终于想明白了。
没有凭什么。
是也只是因为,
她们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副产品。
仅此而已。
“没事,都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”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,魏老师摸着赵迪的头,又是心疼又是怜惜,“你们好好上学,他们不会再来找你们了。”
她不敢想象她们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绝望,才能这样破釜沉舟,孤注一掷,以至于连夏父那样的泼皮无赖,都不敢再追她们了。
她们只是想上学啊。
连学杂费都是自己挣的。
这般想着,她摸了一下夏亚南的面颊,却猛然触上了她那滚烫的额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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