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霍齐光和她的同胞兄弟阿英霍陶光同岁,霍陶光还比霍齐光早生了四个月,可是那又如何,那时候先皇后还在世,立霍齐光为储君天经地义。
她从前只觉得父皇偏疼大姐姐的紧,可是这么些时日细细看来,父皇也是在关心她的,大姐姐有的,她从来都不少。只是大姐姐打小是父皇带大的,偏疼一些也不为过——她不是也有娘亲疼的么?
她不想同娘亲争辩,想起了萦绕心头的那桩事,掂量了许久,才迟疑道:“娘亲,中原蝗灾,阿英替父皇巡视灾民,拢共去了两个月,前些日子才回来,他近些日子奇怪的紧,总是同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。”
“你和阿英两个人去求情,都还抵不过霍枕宁那个贱/丫头一句?阿英可是你父皇的长子,你父皇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?”她恨的快要将一口银牙咬碎,切齿的恨意弥漫在心间,“娘亲没用,竟然比不上一个死人!”
霍曲柔黯然。
她想起阿英的那番话,心有余悸。
那英武的少年声音低沉,字字令人心惊:“……民间尚且说什么王侯将相,宁有种乎,我同东宫除了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,又有什么区别?他做的那些事儿,我也能做,前些日子的赈灾,我回京时,百姓们高擎万民伞,绵延数十里相送……我也不是做不了明君的人。”
一夕之间从云端堕入泥泞,她快要疯了。
霍曲柔陪着齐琼华垂泪,过了一时才慢慢说起:“大姐姐替您去求了情,父皇才松了口,下个月霜降,便将您移出去,虽然贵妃是做不成了,但到底还是父皇的侍妾,不必在这里挨冻受苦。”
霍曲柔的话还没有说完,已然被齐琼华厉声打断。
“阿桃,雨这么大,你怎么还跑过来?”
天下母亲的心都一样,哪怕自己身陷绝境,却依然关心着子女。
霍曲柔点了点头,自己接了伞而去。
今上妃嫔不多,后宫也没什么纷争,故而在这掖庭里没有多少宫妃,齐贵妃虽被贬来,却并没有受到多少苛待,只是相比从前,却落魄了不少。
自那宣微殿的西侧门里,拐出来一个小宫娥,在门前探头探脑了一番,这才将里头的二殿下霍曲柔迎了出来。
这些时日,霍曲柔瘦了些许,也沉寂了许多,她抬头看那宫墙的檐下,雨丝若透明的丝线倾泻下来,她深深地吸了口气,由菱角撑着伞,一路淌着水往西北的方向去了。
入秋的时候总是要下雨的,北地一片泥泞,宫里各处都铺满了各式石板,贵人们出入皆沾不到一点儿的泥腥儿。
进得那其中一间宫室,齐琼华枯坐殿中,看到女儿来了,两行热泪而下。
霍曲柔眼眶红了红,默默地走过去,偎在娘亲身边,过了许久才絮絮叨叨地问了几句:“娘亲,这里冷不冷?我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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