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名在外的骄纵公主唇边漾了一丝轻蔑。
这是什么场合,又是什么所在?宴请的是什么人?吃的是谁的酒?
蠢笨如驴的东西,也敢在这里撒野?
霍枕宁将手中小小的银匙一丢,正摔在玫瑰酥酪的碟子沿,发出清脆的一声。
太娘娘本是笑盈盈地,在看那长堤上正跳着的“瑶池仙”,听到了一声脆响,略惊了一惊,不动声色地看向了胖梨。
霍枕宁刚想出声,垂下的袖子却被一道轻若羽翼的力度牵住,继而摇动了一下。
她看向身边那人。
说罢,一饮而尽。
常少钧眼露鄙夷之色,自忖这小小寒门之子,不过中了个探花,也配同他们同坐一席?他冷哼一声,并不喝下杯中之酒,只放在了案上,眼睛却还盯着江微之。
“既在热孝中,那别说饮酒,成亲也是不成的吧?”他语中挑衅之意浓重,搭眼边撇见了一旁,大公主唇边漾起一丝儿的笑意,他自以为对了公主的心思,说的更起劲了,“我瞧着殿帅倒是什么都做得,百无禁忌。”
此时月光入水,景致亭亭,长堤歌舞笙箫漫漫,那席上才俊早已停箸赏舞,却各怀心思。夏功玉一心向着公主,默默饮酒;那节度使之子常少钧同宜州公主笑语晏然,可那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总往霍枕宁这里转;至于那枢密使之子苏万彻仍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,煞有介事地瞧着长堤歌舞,似乎沉浸在音律之中。
至于其余二人,皆是宜州公主霍曲柔的拥趸,凭梁国公主再貌若天仙,也只是以礼相待。
他说罢,把自己的身子摆正,脸却依旧朝着公主,右手自左袖中牵出一条海棠春意的藕色帕子,做作地将自己面上的那一道绛红色的卤子轻轻拭去,不过半寸的酱痕,他竟然磨磨唧唧地擦了好一阵儿功夫。
霍枕宁左脸有些发烫,余光瞥到他那条海棠春意的帕子,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去——一个大男人拿了条藕色的帕子,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她的?
被屡屡碰瓷的公主冷冷地转过头,看也不看他一眼。
“你的脸有什么好的,值当我用来擦嘴?”她伸手便将眼前盛着玫瑰酥酪的精致小碟推远,碟与碟轻轻相撞,发出了一声脆响,“你听听,这是什么声音。”
长堤灯影漫漫,乐伎婆娑,筵席之上有人饮酒、有人笑谈,还有人在碰瓷。
这人擦拭完了,慢慢地将帕子叠好,又收入袖中。
一舞作罢,常少钧举杯,向着江微之祝酒:“前夕东华门选婿,殿帅大出风头,吾辈自愧弗如啊。”
还未及寒暄,便听有一朗音道:“殿帅正值热孝,不便饮酒。”说话之人却是夏功玉,他谦谦有礼,遥向着江微之举杯致意,“这杯酒我代殿帅喝了罢。”
他面上笑意盎然,但语中的讥诮之意显著。
江微之身姿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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