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欧巴]
饭后我们喝着茶,潘德小姐同我坐在一侧,拉吉夫坐另一侧,履行隔离期间我们说好的“问答”约定。
老实说,我能够感觉到他对我的照顾。先前吃饭时就能看得出来,拉吉夫特意问了我的饮食习惯,并确认桌上的菜都能让我入口。这跟一般意义上对于异邦人浮于表面的“招待”不同,拉吉夫给我以一种他确实是在为我考虑的感觉。
另一方面,我也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是在待客:尽管我们是在潘德小姐家中、吃着潘德小姐辛苦准备的餐食,他仍带着不言自明的主人翁立场。
我们讲究长兄如父,不知道这个道理对于她的家庭而言,是否也同样适用。
谈话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,有一点点像面试,但我尽量忽略这种感觉。拉吉夫的态度很真诚,但比起潘德小姐的同辈人,我更多是觉得自己在接受一位长辈的询问。
当我提到自己在青春期就完成了自我认同以及对直系亲属的出柜时,他表现得很惊讶,随即又称赞我的勇气。我犹豫再三,没有问他,是不是对我来自的文明有些误解。
况且也很难说产生误解的究竟是谁:幅员辽阔的国家可不止印度。
一直到拉吉夫起身去接电话,我才发觉自己的肩颈已然僵硬,许久不得动弹。
潘德小姐搂了搂我的肩膀:“谢谢你和他谈这么多。我知道有的问题有一些冒犯,但你还是直接回答了。”
我摇摇头:“你哥哥表现得很尊重我,我没有感觉到不舒服。我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紧张…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”
“有时我也有一点儿怕他。”潘德小姐笑起来,“我的两个侄女也说拉吉夫常常看起来很严肃,所以大约他就是那样的人。如果有哪里感觉不好就告诉我,好吗?我会同他谈谈的。”
我望着她,没有随口否认,认真点了点头,道:“我知道了。谢谢你。”
她抿着嘴:“今天的你好喜欢道谢。”
“我每天都想要谢谢你。”我说,“我总是快乐得像在做一场梦。”
“回到现实你会发现,”她眉毛的弧度看起来很骄傲,“其实真实的世界也很不错。”
我在与她互相靠近以前发现了已经回来的拉吉夫,低下头,悄悄咳了咳。潘德小姐立刻坐端正了,不动声色,到底比我要擅长地下工作得多。
晚上,我留在潘德小姐家里过夜。这阵子她肯定要把私人时间都留作家庭时光,我可不忍当个破坏分子,今夜便是近来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相聚。
躺在床上,我百感交集。
她静静地与我牵着手,也不说话,我们在静谧中分享同一片空气,安定与温柔飘落到床的周围。
“在想什么?”潘德小姐问。
“很多事。”我说。我一只胳膊垫在脑袋后边儿,“我们的关系,大学时光,我的家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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